《谷园讲通鉴》第126回主要讲野史中关于赵飞燕姐妹和汉成帝的故事,可以说是情色文学的先驱,启发了《金瓶梅》作者。
内容节选:
赵飞燕的故事之所以能脍炙人口,主要还是因为野史的记载。
关于野史,我先谈一个观点,就是:野史有时是正史,正史有时是野史。
这有点像曹雪芹的一个说法: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啊。
什么意思呢,咱各自体会啊。
举个例子,关于赵飞燕的野史,最著名的是传为西汉伶玄所记的《飞燕外传》,后世一般认为,它就是小说者言,不可以入于史部,不是正史,是野史。
可是呢?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这部正史里却采用了伶玄《飞燕外传》中的一段记载。
你说,这正史,野史怎么分啊,是吧。
那么,《资治通鉴》里,采用了《飞燕外传》中的哪一段呢?
就是著名的“红颜祸水”那一段。
具体怎么个情况,咱还从头儿讲吧。从作者伶玄讲起。
伶玄是怎么个人呢?
咱可以看下《飞燕外传》的最后,有一段“伶玄自叙”,就是作者的一个自我介绍,说他是汉成帝同时期的人,也是个小官,一直干到汉成帝去世之后很多年,然后,他讨了一个小妾,这个小妾的姑姑叫樊嫕[yì]。
樊嫕当年在汉成帝后宫做“丞光司帟yì”。这个“丞光司帟”是管什么的呢?这个,可惜了,可惜了我花三百多块钱买的那大厚本的《中国历代官制大辞典》,里面愣是没有这个条目。
我估计,就是类似明清时期,敬事房大太监,这样的一个女官,就是专门管皇帝床帷之事的这么个人。而且呢,这位樊嫕跟赵飞燕还是表姐妹,所以呢,所以,伶玄这个小妾就从樊嫕这,她姑姑嘛,从樊嫕这,知道了很多赵飞燕的事情,讲给伶玄听。
然后,伶玄给纪录整理出来,就成了这部《飞燕外传》。
他在里面,是这样讲赵飞燕的身世的,说赵飞燕的父亲本来姓冯,叫冯万金,是一个非常有才情的音乐家。他跟江都国的中尉赵曼的关系特别好,很得赵曼的欣赏,天天吃喝不分。
结果呢,赵曼的老婆,比赵曼还欣赏他,直接跟他睡了,两人私通。
赵曼的老婆就怀孕了,怀上了冯万金的孩子。怎么知道是冯万金的孩子呢?因为赵曼有病,不生育,“不近妇人”,两口子根本就不在一起睡。
这玩意怎么办呢?这想瞒天过海也不行啊,是吧。
怎么办呢?
赵曼他老婆就躲起来了,躲娘家去了。娘家是哪呢?娘家就是江都王,江都王是她爷爷。她就躲在江都王宫里,把孩子给生出来了。
生出一对双胞胎姐妹。
说到双胞胎,咱插播一个小故事,也是野史,是《西京杂记》里讲的,说的是霍光的老婆霍显生了一对双胞胎,两儿子。
然后,问题来了?
这两儿子谁是兄,谁是弟呢?霍光有点拿不准。
手下一个人说:大将军啊,这怎么还拿不准呢,前生者为兄,后生者为弟。谁先生出来的,谁就是兄呗。
另一个手下说:不对,大将军啊,我们那边不是这样讲的,我们那边是按照居上者为兄,居下者为弟。先生出来的,肯定是靠下的,正好是弟弟。
霍光一听:好像都有道理。
怎么办呢?
百度一下吧,查资料,翻史书,看看前人故事是怎么着的。最终,确定,确定怎样?确定先出生的为兄。跟现在一样。
接着讲,这对双胞胎姐妹。出生之后,就被生父冯万金接到家中抚养。
姐姐取名宜主,不是遗嘱啊,是宜主,适宜当公主吧,宜主。
妹妹取名合德。
然后,时光如电,岁月如梭,一晃十几年过去。
这姐妹两就长成一双绝代佳人。
姐姐宜主从小就非常聪明,喜欢看书,正好家里有一部“彭祖方脉之书”,类似气功秘籍啊,她就按着学习修炼,长大之后,就很不一样,生得
纤便轻细,举止翩然,人谓之飞燕。–《飞燕外传》
身材纤瘦,步履轻盈,身轻如燕,举手抬足之间,就像要一只燕子要飞起来一样。所以,就得一个外号叫“飞燕”。
妹妹合德的特点是嗓音好、皮肤好。皮肤好到什么程度呢?
出浴不濡。–《飞燕外传》
洗完澡,从浴盆浴池里出来,往那一站,身上立马就干了,不用拿手巾擦,水都不往她皮肤上沾,就够这么光滑。
总之,
二人皆出世色。–《飞燕外传》
这姐俩太漂亮了,世间难找啊。
然后,就在她们十几岁的时候,生活出现了变故,抚养她们的生父冯万金死了,没人照管她们了。姐妹俩差点要了饭,随后流落到了长安,编草鞋,刺绣为生。经历了一段非常贫苦艰辛的生活。
后来,她们认识了一个叫赵临的好心人。这个赵临是阳阿公主家的大管家,对这小姐妹挺关照,收她们做义女。然后,介绍她们到了阳阿公家里做仆人。
一开始还不是做歌女、舞女这方面的,就是干杂活的仆人。
赵飞燕她特别有心嘛–下面咱就不叫她宜主的名字了,赵飞燕,这个赵姓,大致就是随赵临的姓。而且,按正史所讲,赵飞燕的父亲就是赵临,没有提义父这一说。这个咱就别深究了。
赵飞燕很有心,赶上公主家里有歌舞表演的时候,她就在一边偷偷地学习,背地里揣摩练习,非常地刻苦。而且,她也很会打扮。挣的一点工资,她们姐俩,都给买了化妆品什么的了。
很快的,赵飞燕也加入了歌女舞女的行列,一亮相,就艺压群芳。
在另一部野史《飞燕别传》中说,赵飞燕当时独创了一种舞步叫“踽步”jǔ bù,这种舞步一走起,
若人手执花枝 ! 颤颤然 ! 他人莫可学也。–《飞燕别传》
那个样子可以想象一下啊,如花枝乱颤,杏眼迷离。那得多撩人啊。
所以,当汉成帝微服出游,转悠到阳阿主家时,一眼就被给他表演歌舞的赵飞燕给迷住了。
是不是跟当年汉武帝与卫子夫的相遇很像啊。
只是,汉成帝比汉武帝还是斯文一点,不像他祖上那么多豪杰气,没有说,直接拉到更衣室就生上。
汉成帝是当天就把赵飞燕带回宫中再,那啥。
结果呢,当时,赵飞燕表现得非常非常紧张。野史中是这样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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