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大家分享一下沪西工人文化宫(沪西工人文化宫观后感),以下是这个问题的总结,希望对你有帮助,让我们看一看。
大概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党和政府为丰富广大工人群众的业余文化生活,并提供组织活动园地,在市中心建有上海市工人文化宫,同步建立沪西、沪东工人文化宫,先后又在上海各区分别建立了工人俱乐部,虹口区甚至有第一、第二两个工人俱乐部。我曾去过静安区工人俱乐部、杨浦区工人俱乐部、虹口区第二工人俱乐部、闸北区工人俱乐部……去得最多、印象最深的自然是闸北区工人俱乐部。
闸北区工人俱乐部旧貌
虹口区第二工人俱乐部旧貌
杨浦区工人俱乐部旧貌
杨浦区工人俱乐部现貌
因为那时我们家与闸北区工人俱乐部仅隔一条马路,晚饭后,父亲经常牵着我的手,穿过共和路,沿着华盛路,来到车水马龙的天目西路向左拐,不一会儿就进了俱乐部。闸北区工人俱乐部建于1959年,位于天目西路99号。俱乐部实际面积并不大,既没有幽深的花园,也没有漂亮的大楼,但有区级工人俱乐部所有的“标配”,也算是当时闸北西部片区唯一的大众娱乐场所和“地标”。许多青年男女第一次相亲约会往往都会选择在俱乐部附近见面。
昔日闸北区工人俱乐部鸟瞰图
在我如今朦胧的记忆中,那时俱乐部的主楼房前有一片草地,草地上有一个小小的水泥砌成的舞台。常常父亲他们在看别人演出,我们小孩子就在后面追琢玩耍,直到夜色阑珊,曲终人散时,还意犹未尽。特别是夏天的夜晚,天上群星闪烁,空气中飘浮着夜来香等花的香味,微风和着琴声,草地上可坐可躺,那更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所以那时只要一听父亲说去俱乐部玩,总是乐不可支,俱乐部在我全部的印象里,就是一个可以随意奔跑游玩的欢乐场所。
沪西工人文化宫影剧院
渐渐长大后,才知道俱乐部是一个大人们出入的场所,因为他们有工作证或是会员证,可以进入各个活动室,听音乐、看书、打牌、下棋、玩康乐球……。不过,我还是能常常光顾俱乐部,因为俱乐部1号楼底层是个大影剧场,有近千个座位,对外售票。我喜欢看电影,从小到大在那个影剧场里不知看过多少部有声有色的电影!
记得7岁那年的一个晚上,我在俱乐部影剧场看的第一部电影是故事片《铁道卫士》。影片最后我公安人员高科长与美蒋特务马小飞在火车车厢顶上生死博斗的惊险场景,在我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当晚久久不敢入睡,使我领略了电影独特的艺术魅力。
整个小学乃至中学期间,学校包场看电影也总是在这里。阿尔巴尼亚电影《战斗的早晨》、《勇敢的人们》、《地下游击队》和朝鲜电影《看不见的战线》、《鲜花盛开的村庄》、《摘苹果的时候》等等都是在此观看的;还记得有一年“六一”儿童节早晨,学校特在影剧场包场看电影以示庆祝。那时学校没有礼堂,院方破例给了学校宝贵的45分钟,让学生表演自编的文艺节目。有幸的是,我作为学生文艺骨干与其他三位同学被老师选中表演了“三句半”,第一次登上了工人俱乐部影剧场的“大舞台”。
1976年10月之后,一大批被“解禁”重新上映的电影像潮水一样涌来,使我目不暇接,非常兴奋,因为它们对我而言都是“新电影”。那时候,电影票价很便宜,年少的我自然还是常常在俱乐部的影剧场里看电影。我看过的电影不计其数,一一罗列在此没有必要,但看电影时的诸多情景却深刻地烙印在脑海里了,成为我此生温馨而又美好的记忆。
那真是电影的黄金年代,一场电影常常有上千人同时观看,电影散场是一个缓慢而又壮观的过程和场面。人流从边门出来后,要穿过一个小花园,再路过一排画廊,才能回到大门口。几百米的距离却要走好几分钟,而就是这几分钟的路程,使我对看过的电影有了回味。记得看完《林海雪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早春二月》等电影出来,或蓝天白云、或夕阳星光,仰视着画廊后面那一排排高耸的水杉树,我会感觉自己正纵横于遥远东北、俄罗斯的茫茫林海和烟雨蒙蒙的江南小镇,内心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和满足。
沪东工人文化宫旧貌
1982年2月,当我工作之后取得了工会会员证之后,俱乐部对于我算是敞开了“大门”。当然这时俱乐部里最吸引我的是图书馆了。记得图书馆在2号楼的二楼东侧,上了楼梯,迎面就是图书外借处,右首是南北窗户通透明亮宽敞的阅览室。阅览室靠墙有开架的最新报纸杂志,供读者随意翻阅。我读过《收获》、《当代》、《十月》、《海峡》、《中篇小说选刊》……等无数的报刊杂志;不过想看书的话还得通过管理员之手借阅。阅览室内的书籍相比外借处要丰富得多。一些热门的外国翻译小说《根》、《飘》、《红与黑》以及国内的文学名著和港台小说……我都是在此完成阅读的。俱乐部的图书馆真的是一块清静之地,尤其当我有了烦恼的时候,到了图书馆就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的感觉,沉醉在知识的海洋里,烦恼往往也就渐渐地淡莫里。
闸北区工人俱乐部图书馆旧书
大约到八十年代中期,受市场经济的影响,俱乐部开始多种经营。图书馆楼上开辟录像放映室和跳舞厅、图书馆南面的草地上搭起凉棚,对外经营碰碰车等游艺活动项目,影剧场后面的露天花园则开辟音乐茶座……我偶尔也与同事在舞厅里跳跳舞,更多的是在录像室里看引进的港台电影录像。这时候的俱乐部在我的眼睛里也有些老旧嘈杂和狭小了。常常在看书时,会听到外面碰碰车响和传来的乐曲声,似乎有“读书人难觅清静之地”之嫌,俱乐部可活动的实际面积越来越小……然而这时的我倒与俱乐部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因为我有幸成为俱乐部职工书评小组的一员。
当年参加读书活动的纪念册
八十年代是一个奋发向上的年代,“振兴中华职工读书活动”就是总工会发起的。记得书评组每月活动一次,聚会者都是闸北各工厂的读书积极分子。当夜幕降临之后,在寂静的图书馆会议室里,人手一杯清茶,或听组长布置本月读书重点;或听其他成员侃侃而谈读书心得,常常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慨。既然参加了书评组,自然少不了要“交作业”写书评文章。但因为喜欢读写,倒也乐此不疲。
纪念册内页
书评组在俱乐部门口的橱窗内办了一个《原上草》专栏,发布书评文章。那时候还没有电脑打印,全部文章从抄写排版到美化都是靠手工。因此《原上草》仿佛就是毛笔书法展览和文学鉴赏专栏。令我兴奋的是有一次我写的《读〈贺绿汀传〉有感》一文居然上了专栏,一看到那娟秀的小楷文字真有点不相信文章是出自我的手了。记得我还因此得到5块人民币的奖励。
昔日闸北区工人俱乐部演出消息
更让人兴奋的是书评组还先后请来当时上海著名的文学评论家毛时安先生和以知青文学驰名的著名女作家陆星儿来做讲座,面对面与我们这些业余作者交流。记得陆星儿身穿背带裙,一头逢松的秀发,架一副锈郎架眼镜,知性十足娓娓而谈……总之在上午明亮的图书馆阅览室内谈人生、谈文学、谈阅谈,本身就是一种充实和幸福。就这样在整个八十年代里,我业余的许多时光都是在闸北工人俱乐部这个特定的空间里挥洒的。值得一提的是我基本是在图书馆看书自修,通过了高等教育十几门功课的考试!
现天目西路街景
现天目西路街景(高楼处为闸北区工人俱乐部旧址)
如今,俱乐部原址上代之以起的是以“闸北广场”为名的一组新搂,原闸北工人俱乐部变身为静安区工人俱乐部置业其中,但规模和活动效应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了,工人俱乐部也仿佛是个遥远的名词了。然而每当我走到这里,心里总是既有惆帐又有欣慰。那么多岁月一晃眼就过去了,然而工人俱乐部毕竟又隽刻了个人的许多深刻记忆,让往事有了回忆的载体。可以说闸北区工人俱乐部既是我文学艺术梦想的摇篮,也是我的“大学”。我想,闸北区工人俱乐部是会永远与我的青春记忆连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