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俄比亚位置图
2020年11月,埃塞俄比亚趁着美国大选吸引世界目光之际发动的提格雷(Tigray)战争,至今尚未平息。埃塞俄比亚虽有邻居旧敌厄立特里亚(Eritrea)的军事协作,却未能一如预期地迅速清扫当地的“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TPLF,提人阵)势力。尽管被质疑出现焚烧耕地的“饥饿攻势”、当地近35万人面临饥饿,可是近日提人阵却一度占据首府默克莱(Mekelle)以北的多个城市,招致政府军频加攻击,可见战乱一时半会不会停止。
如果将日历翻到2020年以前,回看当时的还被称为“非洲之光”“非洲小中国”、经济和政治改革被外界广泛看好的埃塞俄比亚,大概没有人能想到,这个终于开始走出长期积弱和造成百万人死亡的国家,会再度沦陷。
挥舞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旗帜
6月21日,因2018年与厄立特里亚达成和解而获得和平奖的总理阿比·艾哈迈德·阿里(Abiy Ahmed)举行上台以来的首次国会选举。在提格雷战事没有结束的背景下,艾哈迈德2019年统合提人阵以外各族主要政党组成的繁荣党将获大胜。
这次选举的核心争议,是艾哈迈德不惜毁弃美名而进行的提格雷战争,其背后的根本矛盾依然是埃塞俄比亚到底应该是“埃塞民族的国家”,还是“不同种族的联邦”。
而这个矛盾,却是生于埃塞俄比亚的地理困局。
壹一刀断开埃塞俄比亚的东非裂谷
埃塞俄比亚处于东非裂谷(East Africa Rift)北端之上。此裂谷生于非洲板块的分裂过程,形成了从东北至西南断开埃塞全国的裂谷地貌,区隔了埃塞的两面高地,形成一个向西南延展、接近V字形的“埃塞俄比亚高地”,因其高度从海拔1500米至4500米不等,被称为“非洲屋顶”(Roof of Africa),也是埃塞最大宗出口商品咖啡的盛产地。
此地形将埃塞俄比亚断然割成两半,以西是大片山地和青尼罗河(Blue Nile,尼罗河开端支流之一),后者辗转流向低地进入苏丹;以东则山势急降,延展至索马里共和国边境,形成埃塞境内的索马里州,其中索马里人占人口99%以上,总人数堪比邻国索马里的非争议领土。
如何沟通裂谷的两端一直是埃塞成为统一国家的重大挑战。因此,虽然埃塞现在国境之内历史上曾出现过政权,长期有到1974年下台、掌权751年的所罗门王朝存在,但其现代国土划定,还是要等到孟尼利克二世(Menelik II, 1889至1913年在位)于19世纪末东征西伐之后才形成如今的面貌。
贰80个民族,90种语言:另一个种族大熔炉
孟尼利克二世属于今天埃塞第二大族安哈拉(Amhara),与提哈雷人同样来自埃塞北部山区。其“统一”全国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征服今天埃塞第一大族奥罗莫人(Oromo),占据其具战略优势的裂谷V形尖端一带高山。孟尼利克二世征战之间,对奥罗莫人进行了大型杀戮和奴役——埃塞到1942年才正式废除奴隶制度,其奴隶人数在20世纪初占其总人口六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不等。
领导击败侵略的埃塞皇帝孟尼利克二世
孟尼利克二世的首都也建设在原由奥罗莫部落居住、海拔超过2300米的温泉区(“Finfinne”,奥罗莫语中的温泉),并以安哈拉语的“新花”(Addis Ababa,“亚的斯亚贝巴”)作为其新称。亚的斯亚贝巴位于埃塞中部高山山腰,北上可接高山至提格雷州,西下可至苏丹边境,向东越过裂谷湖区可接上裂谷另一边高山,延展至东部索马里,可算是控制埃塞全境最为理想的权力中心位置。
身着传统服饰的埃塞俄比亚人
种族问题从埃塞现代国家划定之初已然存在。由于地理上面的区隔,埃塞目前共有超过80个种族,说着90种语言,近三分之二人口是基督教徒,其余则多为穆斯林。奥罗莫族占全国人口三分之一,安哈拉族则接近三成,其余两大种族则为索马里族和提拉雷族,各占约6%。
视察埃塞俄比亚铁路的孟尼利克二世
至今,埃塞国内大部份贸易通道也是从各区通往首都亚的斯亚贝巴,而非互相通行。北方的提拉雷人没有理由要走到东部的索马里州,东部的索马里人也没有理由去到西部伸展至苏丹边境的国土。因此,埃塞国内不少种族与边境外面另一国的同族人更为相似,而与国土另一边的同国人则感到陌生。全国的统一基本上只系于亚的斯亚贝巴从中央辐射到边缘各区的管控。
首都亚的斯亚贝巴
叁所罗门后人传说vs多民族国家
在19世纪末的现代国家建立初期,埃塞俄比亚就遇上了欧洲列强瓜分非洲的潮流。刚刚统一埃塞的孟尼利克二世此时率领着有不同种族成员组成的军队迎战意大利入侵者,并在埃塞北部提格雷州阿杜瓦(Adwa)大败意大利军,因而罕有地成为获欧洲承认独立地位的非洲国家。
此战奠定了孟尼利克二世的国家英雄地位,大大增加了其所属自称是所罗门王与示巴女王(Queen of Sheba)后裔的所罗门王朝统治埃塞各族的合法性,而此创始故事也成为了埃塞俄比亚国家和民族故事的一部份。
埃塞民族分布
然而,到了20世纪60年代,这种埃塞俄比亚作为一个民族整体的论述逐渐受到质疑。当时活跃于学生运动的学者就曾发表历史性的短文《有关埃塞俄比亚的民族问题》(On the Question of Nationalities in Ethiopia),直指“埃塞根本不是一个民族国家”,而是“由数十个有自己语言、穿着、历史、社会组织和地域实体的民族所组成”的国家,批评所罗门王朝的国家主义只是以其所属安哈拉文化语言为核心的“虚假埃塞民族主义” 。
这种强调埃塞各族不同和权益的思潮,乘着1973年中东石油危机带来的经济冲击,终于在翌年推翻了所罗门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
可是,取而代之的却是没有多种族主义意识形态的左翼草根军人组织“德尔格”(Derg),引爆17年的埃塞俄比亚内战。期间,各种“民族解放”军事力量成立与德尔格对战,当中较为主要的就有“厄立特里亚人民解放阵线”(EPLF)、“奥罗莫解放阵线”(OLF)和“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TPLF)。
随着苏联接近解体,德尔格失去外援。而TPLF联同安哈拉全国民主运动(ANDM)在1988年建立起埃塞俄比亚人民革命民主阵线(EPRDF),后来也得到不少其他组织的奥罗莫族人所组成的“奥罗莫人民民主组织”(OPDO)加入,最终在1991年推翻德尔格政权。ANDM后来更为名“安哈拉民主党”(ADP);OPDO更名为“奥罗莫民主党”(ODP)。其后,代表埃塞西南民族的南方埃塞俄比亚人民民主运动(SEPDM)也加入了EPRDF,使EPRDF此后成为代表各国大部份种族的最大政治势力。
肆种族联邦主义
正如今天艾哈迈德的繁荣党一般,虽然EPRDF有各族武装和政治势力参与,可是实际掌权的却是TPLF的提格雷人。内战结束后,从1991年至2012年,埃塞俄比亚也牢牢紧握到提人阵前领导、历任总统和总理的梅莱斯·泽纳维(Meles Zenawi)手中。
虽然提格雷人手握埃塞的政治和经济实力,可是其统治阶层的意识形态依然是埃塞是“不同民族的联邦”,而非“埃塞民族的国家”。梅莱斯上台后就创立了埃塞的“种族联邦主义”(Ethnic Federalism)宪政,将全国按种族分成九个区域,给予各地方势力在法律上的高度自治,甚至有无条件的独立权。梅莱斯执政的最后9年(以及接下来的7年),埃塞俄比亚都在相对的和平中有每年双位数字的经济增长。
然而,不少人都批评这套制度加深了各族的自我认同,为国内不和埋下种子。在2005年的最后一次真正多党选举之中,主张“埃塞民族主义”的政党联盟“团结与民主联盟”(CUD)就几乎成功夺权,不过在选举结果争议之中被EPRDF政府强力压止,大举逮捕该盟政客,并免去其议员的法律豁免权。支持埃塞是“不同民族国家”这个理念的势力,手握军政经实权,将埃塞民族主义者强压下去。
2012年梅莱斯死后,提格雷人掌握联邦政府权力的事实开始惹来不同种族人民愈来愈多的不满。当中最具象征性的是2015年与2016年之间针对亚的斯亚贝斯首都扩充计划的奥罗莫人示威——亚的斯亚贝斯被奥罗莫州包围,扩充计划被视为属于另一个种族的政府对奥罗莫的权益侵吞。
梅莱斯
从地图可见,埃塞俄比亚的主要干道皆是从各地向首都亚的斯亚贝巴集中,少有各区之间的干道。
伴随着城乡经济发展不均、与前一些年的天灾,此后埃塞全国示威不断,提格雷方面也知道其管治难以维持,最终其被指为“花瓶”的沃莱塔族(Wolayta)总理于2018年辞职,代表执政同盟EPRDF中奥罗莫族势力的艾哈迈德获选,并出任总理。
伍埃塞俄比亚民族主义回朝
提格雷方面也许一度以为艾哈迈德会是另一个更为好看的“花瓶”。可是,他上台后却高举团结大旗,一方面以释放犯人、倡导民主化等方式拉拢以往(支持埃塞民族主义)的反对党,另一方面则与提格雷人世仇厄立特里亚和解,并以政府力量逐步去除提格雷人对实权的把握。埃塞各地主张不同民族权益的势力也开始与政府发生冲突。
到2019年底,艾哈迈德以“繁荣党”之名取代,后者的成员中除提人阵之外,都加入到繁荣党中。两者虽然也是国家实权集中的代表,但繁荣党所主张的却是艾哈迈德口中的“medemer”,即“同在一起”、“和解”的意思。 “medemer”,在数十个不同种族必须生活在一起的埃塞来说,似乎是正当不过的理念。
然而,“medemer”一词说穿了其实就是从所罗门后人传说以来的“埃塞民族主义”化身——艾哈迈德想要的,就是各族人民放下自身的民族认同,转而拥抱埃塞民族的身份。
作为“种族联邦主义”源流的提格雷人,坐拥前朝留下的硬实力,当然是艾哈迈德埃塞民族主义道路的最重大阻碍。提格雷人一天在提格雷州拥兵自重,此民族主义大道一天也不能畅通埃塞全国。艾哈迈德与提人阵因为选举延期争议引爆的战火,从一开始只是一个何时会发生,而非是否会发生的问题。
埃塞俄比亚要面对的困难是,从历史上看,无论是埃塞民族主义者,还是种族联邦主义者,任何一方若以硬拳头将对方强压下去,都难以真正让对方接受。以强力换得的默许与和平,往往是短暂的。
曾号称非洲第一强国埃塞俄比亚,它究竟是如何沦落的?
曾号称非洲第一强国埃塞俄比亚,它究竟是如何沦落的?这可以说是埃塞俄比亚的悲剧,造成这个国家沦落的原因,主要有下面几点,朋友们可以参考以下内容:
一、埃塞俄比亚内战不断,导致国力不断衰退:
埃塞俄比亚在内战之前,确实是一个经济比较不错的国家,他们利用国家优势的地理位置,使得埃塞俄比亚的经济得到不错的发展。可是从一九八三年之后,埃塞俄比亚的战争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出现,这导致埃塞俄比亚的发展明显处于一个停滞的状态。此后战争持续不断,一九八八年之后,埃塞俄比亚的斗争更加激烈,开始了大规模的大动乱,一直到一九九五年之后,才逐渐的进入停火阶段。不过一直到二零二零年之后,埃塞俄比亚才慢慢的稳定下来,这对于埃塞俄比亚的伤害十分大,内战让民生凋敝,很多人都离开了埃塞俄比亚,让这个国家的人才越来越少。
二、埃塞俄比亚内部政治斗争十分激烈:
进入和平时期之后,埃塞俄比亚的政局又开始不断地动荡,各个实力都在争权夺利,而且一直没有平息,这样的政府十分的混乱,办事效率自然会大大下降。随着政府机构的斗争,国家内部也十分动荡,而且还出现了一些地区的人民游行活动,之后甚至愈演愈烈,埃塞俄比亚政府在二零一八年二月开始实施国家紧急状态。
三、埃塞俄比亚经济发展一直不稳定:
随着多年的国家动乱和证据不稳定,埃塞俄比亚的经济发展,也变得脆弱不堪,所以曾经实力强大的埃塞俄比亚,变成了一个非洲最穷困的国家,目前埃塞俄比亚,还是没有任何的经济发展计划,老百姓的生活难以为继。
埃塞俄比亚,是怎样从世界文明古国,到战乱贫穷的?
埃塞俄比亚是非洲国家,一提起非洲,大家就会想起黑人,想起暴力、犯罪、贫穷、难民和艾滋病。
其实黑人也不是不勤劳,但由于历史原因,黑人的受教育程度低,非洲国家经济也发展缓慢。
埃塞俄比亚曾经也不例外,但它是非洲和世界最古老的独立的文明古国之一,跟当年的所罗门王发生过交集,以至于后世历代贵族都宣称有所罗门王血统,国内大部分人都信奉基督教,跟普遍信伊斯兰教的邻居们生活方式大不相同。
近代史上的埃塞俄比亚可是硬茬,在二战被意大利征服前,在西方殖民者征服几乎全部非洲时,人家可是非洲几乎唯一的独立国家,当年就把来犯的新兴的意大利揍得赔款又道歉。
所以说,在非洲这片土地上,从根儿上算起,埃塞俄比亚还真不算是贫穷落后的国家,人家的历史非常悠久。
但是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以前,埃塞俄比亚的经济还是比较落后的,整天靠发达国家和联合国难民署救济过日子。
那时候埃塞俄比亚到处都是饥民,孩子上不起学,大人没有工作,平均寿命不到45岁,上世纪80年代初人均GDP才78美元。对,你没有看错,就是78美元。
埃塞俄比亚为什么这么贫穷,都是国人折腾,在1974年,埃塞俄比亚发生了流血政变,推翻了原来的皇帝。(在非洲,一般的搞政变推翻国王和皇帝的政权,上台后都会把国家搞得很惨,榜样比比皆是。)
该国本来是美国扶持,革命后倒向了苏联,搞计划经济,酷爱瞎折腾,苏联能提供的金援助力始终是有限的,主要是援助源源不断的武器,用以对付厄立特里亚和索马里的冲突战争,国内经济自然受到很大拖累。
现在的埃塞俄比亚经济迅猛发展,40年间人均收入提高了十倍。根据世界银行发布的最新经济展望报告中指出,目前,埃塞俄比亚的国内生产总值为802.8亿美元,是非洲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也是世界上增长第二快的经济体,2020年经济增长率预计将达9%,而过去10年来,平均增速达到了10%。
跟折腾的时期相比,可以说埃塞俄比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埃塞俄比亚本身是个宝库。
悠久的历史古国不会产生在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埃塞俄比亚本来就是个自然资源非常丰富的国家,已探明的矿藏不仅有黄金、铂、镍、铜铁,有煤、钽、硅、钾盐、磷酸盐、大理石、石灰石,还有石油和天然气,该国本身就是聚宝盆。
原来的统治者只会瞎折腾,搞经济一窍不通,是拿着金饭碗要饭。
二、摒弃了计划经济体制。
埃塞俄比亚革命阵线上台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抛弃了计划经济,大张旗鼓推行市场经济,大刀阔斧搞政治经济改革,搞对外开放,积极引进外资。
家有梧桐树,不愁没有金凤凰。这样一来,马来西亚、沙特阿拉伯、英国、苏丹、约旦等国公司趋之若鹜,纷纷在埃塞俄比亚进行油气田勘探开发。
而且该国水资源丰富,号称"东非水罐",有了水资源农田就能达到灌溉,农作物就可以丰收,人民就能温饱。温饱了,就可以有力气搞建设。
三、利用人力资源、开发旅游资源。
非洲国家跟中国一样,埃塞俄比亚最大的优势是人多,超过一亿人,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黑人兄弟有力气,吃苦耐劳。所以政府一开始就组织劳动力,成立大量中介公司,搞劳务输出,到发达国家去搞建设,在他们自己赚钱养家的同时,还能为国家创汇,一举两得。
我们说过,埃塞俄比亚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水多,而且国内山多,其中包括很多死火山。国内地貌奇特,有山有水,就能很吸引游客的风景。只要搞开发,到处都是现成的风景区,只管成立旅游公司,成立景区管理部门,只管坐着收钱就是。而且还有丰富的人文旅游资源,300万年前的人类始祖露西老奶奶,就是生活在埃塞俄比亚。
现在政府还利用国内的人力资源搞服装加工、和其它产品的代工,让埃塞俄比亚人不用背井离乡,甚至足不出户就能创造价值。
国家有钱了,就会重视教育;百姓有钱了,就会努力上学。国民素质提高了,埃塞俄比亚就会跟中国、印度和越南一样成为制造业大国,前途不可限量。世界银行的总裁就说,埃塞俄比亚是世界上制造业最后一个"处女地",一旦开发,后力无穷。
而且相比中国、印度这些亚洲国家,埃塞俄比亚最大的优势是劳动力成本太低,一旦努力打造制造业市场,潜力巨大。
四、得益于一带一路政策。
埃塞俄比亚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我们对其基础建设注入了大量资金,在大坝、公路和铁路包括高速铁路方面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极大地推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给当地经济注入了活力。
我们的一带一路政策,不仅推动了沿线国家经济发展,也让本国经济受益匪浅。
埃塞俄比亚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土地资源丰富,工厂少,环境好,这就为房地产的蓬勃发展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大量外商已经涌入,搞房地产开发,自然就会吸引世界各地的有钱人来这里买房,定居,刺激当地的消费,是国内经济又一个增长点。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统计,过去的十多年间,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角度衡量,埃塞俄比亚是全球过千万人口的中型国家里经济增长速度排名第三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