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性感尤物到农妇从顶峰跌入低谷阿朵消失的5年去了哪里

如果不是去年的《乘风破浪的姐姐》,很多人可能已经忘了那个红极一时的“美艳歌姬”阿朵。

前段时间,阿朵重新回到了大众视野里。她参加的一个舞蹈秀,在抖音上悄悄走红了。

因这场秀而掀起热潮的两个动作,一个是跳跃行走同时高抬手,一个是躺在地上被拖行。

“这是在干什么?”“好搞笑啊!”……

各种评价层出不穷,有人看到“尽兴”,有人看到“疯癫”,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她这次的表演想要表达什么。

人们掀起了一波又一波“阿朵分朵模仿大赛”,她也被戏谑地做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表情包。

面对网友“不理解”的声音,阿朵说:“这种艺术形态本来就不是一个面向大众的艺术形态,对于有些人善意的不理解,我表示理解。”

此前,她消失了很久。有人说她去结婚生子了,也有人说她归隐山林,最离谱的谣言是说“阿朵死了”。如今,人们对她的印象已经变得模糊。

这些年,她到底去哪儿了?

不被他人理解的人,也不曾了解自己

“不被理解”仿佛是阿朵这些年来一直面对的课题,不论是这次意外出圈的行为艺术,还是她一直在面对的流言蜚语。

半个月前,阿朵应邀参加陶身体DNTY秀场《无限行走》的艺术行走表演,希望通过服装与舞者,以不同形式的行走,释放出一个充满无穷探索性的身体剧场。

这次行为艺术的走红,是阿朵根本没有预想过的。一直以来,她仿佛从来就没有给自己预设过“走红”这一个选择。

2005年春晚,阿朵演绎了一首《再见卡门》而火遍全国。在那个唱跳歌手极其吃香的年代,唱片公司为她打造出“东方麦当娜”的定位。

“那时提起唱跳歌手,基本上就是要邀请阿朵。”她的前经纪人这样说。

2年后,阿朵凭借一组火辣的照片登上时尚杂志《男人装》封面,创造了该杂志3天内全球销量超过50万的记录。

她不仅创造了一本期刊杂志销售的奇迹,还将第二个标志牢牢地贴在自己身上。自此,性感成为了阿朵的标签,也成了她人生最大的禁锢。

她一张又一张的作品,比不上《男人装》火辣封面关注度高。那时候对她的报道极其难听,“私生活放荡”、“混乱”“小三上位”……各种字眼,应有尽有。

“没人敢追我,他们觉得我是夜店咖,但我基本不去酒吧。”她也无数次反问自己:为什么大家只看到照片上的裸露呢?

《男人装》的那一组照片的拍摄,是阿朵亲自策划的。她想要赋予给女性独立自信的意义,而她要表达的精神是剥去性感外壳下的女性力量。如果没有这个“核”,那么这组照片和三级艳星拍摄的性感写真将没有任何区别。

可大家看到的只有她美好的肉体,压根不关注有什么内核可言。公司还希望将阿朵的价值放得更大,在性感的尺度上,总是要求她“过一些,再过一些”。

阿朵虽然觉得觉得“不太对”,但对于公司的要求,还是同意了。因为觉得自己这样子能得到更多关注度,也能让更多人来听自己的歌。

但最终,阿朵因性感获益,也被性感反噬。她的歌曲《千面》MV因大尺度遭到禁播,原因是:“该歌曲歌词中有着强烈的性暗示嫌疑,以及阿朵的服装与舞蹈表演的尺度过于大胆。”

她像是一只被困在杯子里的飞虫,来回撞击玻璃的杯壁。

在去年的浪姐综艺里,也依然能看到她在坚持自我和渴望大众认可之间迷失恍惚、左右摇摆的状态。

当阿朵面对“有独立风格的表演者不适合成团”的说法时,她有自己的见解,认为不同脾性的姐姐们可以一起成团,做“越嚼越有味道”的有中国特色的女团。

但业务上特立独行,交际中温和知心的阿朵并没能因此收获显性的认可,从被淘汰到被复活后,阿朵开始“顺势而为”,唱跳投入,拉票不忘烘托氛围,卖力在默认的规则之下去追逐成功。

或许她的不被理解与争议,是因为她也未曾厘清自己内心真正渴求何物。

审视自我,是重启生活的力量

当年的阿朵,也因为这种混乱,陷入精神上的困顿。

她常常一天飞3个城市,持续工作时间长达15个小时。工作人员回忆,“公司揭不开锅了,就让阿朵去接商演,赚钱来养公司。”

那个时候,朋友常常接到阿朵哭着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阿朵说想要休息,“自己被抽干了,需要蓄水。”

尽管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能量在逐渐耗尽,但阿朵依旧做着那棵“摇钱树”。

后来她回忆道,没有人要求她一定要连轴转,也没有人说“阿朵你必须要去为公司赚钱”,是自己的问题。

因为她觉得,只有自己努力挣钱,公司才能帮自己实现梦想。她苦笑着说:“自己很像岳飞,为了忠孝两全,活活把自己累死。”

后来,她被狗仔拍到深夜痛哭,朋友在一旁不停安抚的照片。隔天,关于她失恋的报道便满天飞。她在报道里说:“那个男人拿走了我所有的财产。”而这件事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天夜里,阿朵的心脏突发剧痛,她马上被送进了急诊。医生也对她说,“上一次我碰到这样的脉象,那个病人不久后就猝死了。”

躺在病床上的每天,阿朵不能动、不能说话。“耳朵里全是湿疹,每天耳洞里都会流出水来。耳鸣,就想把自己耳洞捅聋,身体紊乱到免疫力全部崩塌。”

半年后的阿朵渐渐好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工作了,必须要彻底脱离这种环境。

她也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隐退。当大家都以为阿朵会继续以性感、火辣走红的时候,她在巅峰时刻黯然退场。

她收拾好行囊,住进了西双版纳的山里,和同样是退隐深山的音乐人曹方住在一起,她们去森林里找种子,挖腐质土,买来堆肥的桶,整理厨余垃圾。

在西双版纳待了大半年后,阿朵又去了美国,学习心理辅导。

后来,阿朵来到了苗族聚集的一处深山里采风。来到这里,她便再也没有离开。

她与当地的少数民族一起生活,跟着蜡染大师学手艺,养花、种地,拜国家级“苗鼓传承人”洪富强为师,成为“苗族鼓舞武术鼓传承人”。

人间蒸发的五年里,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她的行踪。而这段自我疗愈的时光,也为阿朵重启生活埋下了坚实的力量。

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里有句话这样写道:“生活时常会让我们感到艰辛,并会让我们无数次目睹生命在各种重压下的扭曲与变形。”

曾经让阿朵跌入谷底的一切,现在也让她重新站起来。

如果一味朝着目标前行,将沿途的风景和内心的感受统统忽略。那么,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也只会是一片荒芜。

诚然,这之间的关系并不容易处理,这也需要我们更加认真地审视内心:你是不是在为生活而战的时候,全然忘了生活?

如何生活,才是功课

她保存了上千张音乐小样,这些声音或许是水滴,或许是鸟叫,或许是山谷的回音。进过幽谷,走过旷野,行过沙漠,探过地狱后,阿朵回来了。

2017年,她回到北京,创立自己的音乐厂牌——“生养之地”,把自己在寨子里认识的“少数民族非遗传承人”央格里、龙仙娥、蝶长带入大众视野。

她还组建了一支鼓队,成员是13位苗族鼓女,起名“苗鼓十三姨”。

每年,她都会把这些女孩带到杭州、上海和长沙参加演出。她重新学直播、发微博、和粉丝互动,决心以一己之力复兴少数民族文化。

她承认,“这确实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事情,我只想看看我们能做点什么。”

她在舞台上作为非遗传承人,努力推广小众音乐。多数观众表示不理解,阿朵心知肚明,

“这不是给大众听的,可能是给云听,给蜜蜂与蝴蝶听的。我这是在和万物对歌,我不是为了商业做的这些,也不讨好所有人。”

如今回忆起来巅峰时期的自己,阿朵从不后悔。

她曾经体验过通过物化女性的欲望审美,所带来的浮华,然而她又在某一个阶段重回生活与自然,找到属于自己返璞归真的力量。

在《乘风破浪的姐姐》中,阿朵曾制造过一个金句。那是在二次公演前,同组的袁咏琳想将队长一职让给阿朵,阿朵拒绝了。她看着袁咏琳,说:“这是你的功课。”

而阿朵的这一段关于逃离和死里复活的故事,是一个人自我审视与内心净化的过程。“走红不是我的功课,如何去生活才是我的功课。”她说。

前阵子,在张玉环案沉冤得雪后,阿朵特意录了一个视频为他的前妻宋小女唱歌。

视频中的阿朵有些哽咽,“关于你的故事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我觉得就叫义薄云天。”她为宋小女唱的《世间没有一无所有的人》,歌词极尽美好,写进人间真善。

“你拥有着善良、勇气和坚强,还有那温柔和真诚的心。”

善良的人最容易看见彼此,阿朵一直身先力行地把女性互助发挥到极致。但最难能可贵的,是阅尽千帆过后,她的人生底色依旧是爱与温柔。

《乘风破浪的姐姐》中关于女性魅力的狂欢早已落下帷幕,但对于阿朵而言,有关她和新民族音乐的一切仍在乘风破浪。

“退出,回归,新生,重回江湖只是第一步。我想要做一颗新民族音乐的种子,在这片土地生根发芽,沐浴阳光、历经风雨,终有一天,这里会成为一片大草原,然后继续向远方蔓延。”

有关阿朵和新民族音乐的一切,我们依旧期待。也希望所有心中有爱、有梦想的人都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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