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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为仙女团从古巴回来，问了我一句：笨伯抽不抽雪茄

我回了一句：不抽；我抽。

票圈下面就炸了锅，纷纷表示有雪茄要送我。

我只好一一回复：一支就好，我已戒烟。

然后扯出那些和烟有关的回忆，找到十几年前写的一篇文章；那天大概研究受阻，学术文章既挤不出来，就开始写歪文。如今稍稍补充放在这里，是以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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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或不幸的, 抽过很多种烟. 想起一点, 写一点.

小时候常给外公卷纸烟. 用于卷烟的纸, 印象中, 一般都用废纸,比如废书,废报. 裁成一小张的正方形, 把烟丝倒在中间, 卷起来, 不能卷得太紧, 也不能卷得太松. 太紧, 不着火, 太松,掉火星. 用舌子舔舔折口, 可以抽了. 所以, 跟烟还是有一定的缘分的. 大概也是我喜欢叶子烟，不喜欢现成的卷烟的缘故。

第一根烟, 白沙. 16岁. 为什么? 反正不是因为爱情. 那时还不会因为男人辗转反侧.最初,白沙是软包装, 后来有了盒装的, 精装的, 金装的, 我觉的精白沙就很好了. 平时抽, 金的未免贵了点. 某年, 上西安, 导游和司机都抽盒装白沙,称 “ 适合我们工薪阶层”.

那时候读书, 钱少. 烟都是一根一根的买. 校园里和小区里的小店, 都是拆开包装一根根的卖, 一毛钱一根, 价格记不大清楚了. 现在想来, 他们真够了解顾客的. 我们小区那个商店的小伙子, 白白净净的, 每次我去买烟, 他都若无其事, 相当难得. 我也没啥好遮遮掩掩的, 不就是好这一口吗, 又没让其他人吸二手烟.

老妈似乎隐约知道我是抽烟的,不大管我. 不过每次抽完, 我都在房间里点一支蜡烛,以消除烟味. 好在家乡并无严寒, 所以常开着窗也是很解决问题的. 烟头掐灭了, 放在口袋里, 出门扔掉.

大学时寒假一日, 月亮极佳, 天气温和,空气清新,. 弄了张躺椅坐在院子里, 点白沙, 当然. 坐了差不多一个整宿.四周寂静无声, 只得月亮与我, 夜深的时候, 看的见淡淡的白色烟雾生起, 约摸着自己成仙了. 当然, 即未与人”相与步于中庭”, 更无如” 藻荇交横” 之竹柏影, 只得一”闲人” 耳.

亦有在晴朗的冬日中午，骑车冲到河边，在沙洲上懒洋洋抽一根烟，然后倒在干草从里假寐一场，晒太阳，不知今夕何夕。

抽烟似乎成了一个秘密, 一个只有自己和几个知心朋友知道的秘密; 似乎是平日品学兼优面具底下的真面目. 却很有快感. 记得在新加坡, 一日, 朋友拿来一个口香糖, 说是偷偷从国内带来的, 要我”嚼吧!” “ 尝尝犯罪的感觉”.

人说, 看书是”枕上, 马上, 厕上”. 抽烟则是 “ 床上, 席上, ..” 还有一个”上” 没想出来. 三五知己, 几个小菜, 一瓶好酒, 点一支烟, 舒服. 点烟灰也有讲究. 一般用食指轻轻拍烟卷, 酷一点用大拇指排烟屁股. 记得初中看”新星”, 里面一段印象非常深刻, 关于掸烟灰. 郑书记看到李向南用手指用力的弹烟灰, 说” 高级的领导都是在烟灰缸上蹭去烟灰的” , “从细节也可以表现一个人的谦虚本色, …涵养” 云云. 我同意细节可以表现某些东西, 至于这个弹烟灰的高论, 只好说他是:放屁.

拜各位前男友所赐, 又尝试过不少外烟. 圣罗兰, 大卫得夫(如今才晓得人家也是生产香水的, 本质上, 都是让人上瘾的动动), 万宝路, 摩尔, 七星, 骆驼, 健牌, 555…

印象最深的是: 七彩烟. 如今怎么也想不起名字, 大约是英国生产的. 盒子是金色的, 里面烟卷有各种颜色: 红色, 绿色, 黑色,黄色,.. 烟嘴是金色的. 第一次抽七彩在山上的石阶路上, 烟头掐灭了, 藏在大树的树皮里, 还相约一年以后来看在不在. 不知有没有人也曾以烟头为记, 最后看没看, … 我只能说, 人的忘性是蛮大的. 这种烟还有一种形式, 是全黑的, 盒子是黑的, 烟卷是黑的, 烟嘴还是金色的. 相当有型. 对味道却印象不深. 大约那个时候都是注重形式大于内容. 久别重逢,必要拥抱, 也不管是否认真想念; 相识百天必要祝贺, 也不管口袋里是否有钱. 又抑或是外表太过美丽, 往往让人忽视了内容, 花瓶里装的即使是观音菩萨的甘露, 人也只看到花瓶.

当然还有女士香烟, 薄荷味道的, 不喜欢. 另有一种, 烟卷极细的白色女士烟. 我都不喜欢. 不象烟, 象装饰品, 极为矫情的装饰品. 味道也太淡, 又失之醇和. 如果在饮料里, 就是那种, 茶不茶, 酒不酒, 白开水不白开水, “统一绿茶”之流. 恶之.

当然,也有没钱的时候. 穷了, 就抽相思鸟, 红豆. 尤其是当时有几个学画的朋友, 知道的人定明白学画意味着什么样的生活. 正规画院外面租的农民房, 冬凉夏热,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没有收入, 今天上这儿打抽丰,明日上那儿做个招牌, 偶尔也靠女朋友带点米面, 穷极了也会向我开口; 浪漫却是不能少的. 情人节,圣诞节过得比谁都早. 当然聚餐除了火锅还是火锅, 每次宴会, 除了浪漫, 我总是没有吃到什么东西. 事后还要背个吉它到某人窗下轻吟一曲. 跟着他们, 自然常常 “采撷”南国之”红豆” 发 “相思”之幽情.

相思的滋味不大好. 连过滤嘴也无.一个字: 冲! 若在酒里定是那一毛三分一两的层次. 好奇心发作, 上网查了查, 发现如今她竟然有了洋名儿, “ LOVEBIRD”. 也有硬盒包装了. 看样子, 已经跨越了二锅头, 迈入红洋大曲, 衡水白干的行列了.

至于红豆, 本人还到过零陵卷烟厂, 的门口. 见到大幅广告, 画一男一女做深情状. 难道要以香烟代替千古传诵的定情物不成? 该厂还有其他品牌香烟, 什么”金婚” “风流”之类, 都能往感情上扯, 考虑到厂长是劳模, 就不做其他联想了.

再后来, 又有某前男友从国外带来一些正宗雪茄, 我也抽过. 得慢慢品, 与其是”抽” 雪茄, 不如说”吃”雪茄.须得重量, 否则压不住雪茄. 现在我老了，可以压得住雪茄了。 若在酒里, 估摸着是什么外国的伏特加之流. 而我只喜欢50%左右的中国双沟, 太名贵的, 没那个福气, 压不起. 所以五粮液用来炒菜.

后来走了不少地方, 每到一处必要试两样东西: 当地的名酒, 当地的名烟. 名, 非”名”, 只图”大众” 则可, POPULAR是也. 所以, 到云南是”阿诗玛” ,到西安则是”兵马甬”, 到了哈尔滨则是”灵芝”, 到武汉则是”黄鹤楼”, 到青岛则是” 哈德门”, 南京当然是”金陵”, 海南人却喜欢抽”红梅”, 那是92年的事,如今估计有变. 加之平时抽过的, 什么中华, 中南海, 红锡包, 红双喜, 芙蓉, 西湖…. 还是最爱”白沙”. 冒得办法. 她是老婆, 其他的如中南海, 阿诗玛是小老婆, 偶尔也外出风流一番, 不过还是发妻要紧. 至于外烟, 根本就不是我那杯”茶”, 打入冷宫. 拿我喜欢听的曲子做比, 白沙就是阳关三叠, 最舒服, 最解愁, 偶尔也听听平湖秋月, 高山流水.

至于烟的附属品,诸如烟盒, 打火机之类, 全无讲究. 烟盒完全没有, 火柴, 火机皆可. 最常用的火机当然是印有 “某某大酒楼” 之类的广告火机. 实用, 弄丢了也不可惜. 烟就是烟, 抽烟就是抽烟, 没有其他摆阔,装饰, 增加神秘感, 交际功能. 记得某个前任, 对于这些东西相当讲究. 火机换了好几拨, 什么ZIPPO, DUPONT, DUNHILL…火机, 加上其他物品, 手机, 西服, 皮鞋, 皮包,钱夹, 钢笔… 出个门浑身上下佩戴上寻常五位数以上的东东. 我常说, “你不如把那买打火机的钱给自己买份健康保险”.

再后来, 就是岛国租屋楼下, 思考的长椅. 每日睡觉前, 下楼一坐, 一根烟, 坐半个小时. 那个时候都是外烟, 也没办法. 如同船员上了外国港口, 只好找外国女人消遣. 并非我不忠也.

再后来, 戒了. 酒也戒了.

烟, 算不得是个好东西. 毕竟对健康有害无益. 不过, 也不是没有所得的. 以前经常用:八卦 二字形容脑子的死板, 教条. 比如: 第三者都是狐狸精, 抽烟的都是坏女孩, 妓女都是道德败坏, …还未了解, 先根据自己可怜的人生经历, 道听途说, COMMON SENSE下结论, 只管往脑子里的模板套. 世界因此而简单, 生活却不随之简化. 谁家的壁橱里没有副骷髅呢? 狐狸精还是女娲命令做的呢.

研究受阻, 动弹不得. 等待教授回信指导, 无所适从. 写写过去的朋友以记, 其他的骷髅就不拿出来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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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

今日多年好友补充：“那时候经常看见笨伯殷勤地给我备烟点烟”

我回复：“那是他的荣幸。不过我更喜欢自己点烟，流里流气的。”

真的，自己点烟那个味道，才是过瘾呢。

把烟盒撕开，必要撕去前面那张小锡箔纸，抽出香烟，在烟盒上敲一敲，然后叼在嘴里，斜着正着都可以，眯着眼睛点烟

懂我的男人都知道，聚会的时候，男人们互相递烟时，总会默默地递我一支烟。

俱往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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