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艺术的自由中,在功能与美学的均衡中,在经典与潮流的凝练蜕变中,似乎时间与空间都变得重要,同时也都不再重要——就像叶锦添说“真正的东方文化应当是虚实并行的”。

作为“国家精神造就者”荣誉获奖人,他所理解的“国家精神”是要体现“美”。美的意思,应该是人的感应,人的能力:感知到“一朵花开得很美”,这是他的能力;感知到“一栋大楼建造得很漂亮”,也是他的能力;是这种东西。这东西里面,有很多更巧妙的意味。

说起《红楼梦》这部作品在旧金山的首演,他的感觉是,歌剧是一个非常庞大和复杂的操作,虽然《红楼梦》的故事本身很吸引人,对中国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文化著作和遗产。但如此巨大的故事、繁杂的历史能不能将这么长的一部故事,浓缩为两幕两个半小时的歌剧?叶锦添说起,除了David Henry Hwang写的大纲,自己设计了许多虚实相间的视觉呈现,加上作曲家盛宗亮、编剧黄哲伦(David Henry Hwang)、导演赖声川,才完成了这一次具有纪念意义的演出。

在旧金山构建出一个东方的梦的世界,对西方观众来说是易于感知的。美国杂志《WWD》评价:“叶锦添的设计总是在诗意与超现实的悲伤之间游走。”但叶锦添想表达“真正的东方文化应当是虚实并行的”,他认为,西方说到底还是从物理、语言学等出发,必须用很清晰的理论去解读,但东方的东西没有这个界限,虚实是并存的(西方的风格是先有一个概念,然后引申表达这样一个概念,中国从来没有概念,中国所有的东西都在流动)——所以他会用这两种办法,找到他们明白,中国人也明白的东西。“这也是我研究的一个入口:始终在现实以上,才会有‘空灵’的感觉。”

2016年前后,叶锦添觉得自己找到了“源头”——中国文化里最有趣的东西。“当你找到这个东西之后,就很容易去分解,去反映在所有向我涌过来的问题里。”与此同时,这样的体悟也带领了叶锦添很自由地走到任何地方,没有负担、不带任何色彩,走到抽象的领域、具象的领域、历史的领域。

“我用很‘直觉’的方法来创作。我看的是一个‘反应’,一个‘反射’——直觉通常很准,把所有东西连接起来,很快就有答案,很快有答案之后就去研究,遇到不同的人,遇到很好的团队。”

“国家精神造就者”荣誉获得者叶锦添开创的“新东方主义”,不仅仅是他对神秘东方的重新解析呈现,更体现了他对探索过去、现在、未来的巨大好奇心,驱使他以令人惊叹的全新方式呈现他的视觉想法。